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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活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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覆活園

“我還是去把肖晗叫醒吧。”

宋驚蟄腳底抹油趕緊開溜。

萬萬沒想到,馬甲掉得如此之快,還是他自己親手給摘了的。

不得不說,池夏是個小機靈鬼。

雖然有點欺軟怕硬,不過腦子還是靈光的。

“你去哪兒?”

池夏拽住他的衣領,重新將人拉了回來。

“我的話還沒問完,你說我跳樓可以逃離世界,你是在幫我,可你是不是忘記了,我兩次跳樓都是你在阻止。”

宋驚蟄乖巧站好,該怎麽說呢?

年輕人的腦子就是轉的快,一點也不好忽悠。

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回答:“第一次攔著你,是看你太害怕了,左右是你的身體,摔成泥的確死得太難看了。至於第二次,是因為通道關閉了,你如果跳下去會死,所以我才會拉你,我沒想到你會跳。”

“可系統是你給我的,你為什麽還要拿假視頻嚇唬我,還逼我必須要綁定。”

宋驚蟄略顯驚訝,終於知道了他跳樓的原因:“你在醫院跳樓是因為假視頻?”

他就說為什麽會突然跳樓,可把他給嚇的。

“那段視頻我可是檢查了好多次,為什麽你會覺得是假的?”

池夏白了他一眼:“因為我媽的前夫喜歡的是我幹媽,不是我媽。”

宋驚蟄:……啊,好繞。

調查有誤,豪門可真亂。

在池夏原本所在的世界,他們不過是見過幾次面,最多是點頭之交,他還沒能和池夏發展到見家長的地步,至於毫不相幹的前夫哥喜歡誰,他更沒機會知道了。

“你母親和你幹媽有這種恩怨,你們關系還那麽好?”

池夏理所當然地回覆:“為什麽不能?我幹媽又不是小三,她只是被喜歡而已。前夫哥覬覦我媽媽閨蜜才讓人唾棄好嗎?”

宋驚蟄瞬間閉嘴,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:“好吧,就因為這個你就認定自己拿的是假系統?”

“還有就是我媽拿我年哥當親生兒子,我媽就是打我也不會對我年哥說一句重話的。”

宋驚蟄冷哼了一聲,聽著他的話,小聲埋怨:“拿你年哥當親生兒子,那就是你親哥,你對自己的親哥有那種心思,小小年紀不學好。”

“我哪種心思了?”池夏覺得他醋得莫名其妙,然而想了想自己年哥,難免驕傲,“我年哥是夢中情男好嗎?做得了學霸,也當得了校霸,長得好看,還會做飯,鋼琴架子鼓樣樣都會,十項全能家裏還有錢,專一還守男德,哪裏不值得喜歡了?”

“我們青梅竹馬,他處處照顧我,我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?”

宋驚蟄的眸光一點點暗淡下去,扣住他的雙肩讓他看著自己,一字一句地糾正他的觀點:“你這樣不對,你是受人設控制,對青梅竹馬和哥哥有種莫名迷戀,你可以嘗試一下更多的可能性。”

“比如說我。”宋驚蟄毛遂自薦。

池夏聽懂他話裏的意思,氣得想笑。

第一次見這麽不要臉的。

“你做夢,你個大騙子!你明明知道我喝醉了還占我便宜……”

池夏不禁臉紅,話都說不下去了。

一些事情不想還好,一想就細思極恐。

宋驚蟄明明有記憶,知道所有事情,還和他那樣,標記他占他便宜。

這一世要是紀谷雨沒有被抓,要是他不是被殺了一次警覺了,估計還要被他騙上床。

宋驚蟄一臉委屈:“是你主動的。”

“我主動的你不知道拒絕?”

宋驚蟄聳了聳肩:“我喜歡你,為什麽要拒絕?”

“……”不要臉,無法反駁。

送上門的,的確是不要白不要。

“那你還標記我!”

“自然得標記你,這是abo世界,我不標記你,你就會被其他Alpha標記,難道你想被肖晗標記?”

“……”

無法辯駁。

相比之下似乎宋驚蟄更能讓他接受一點。

“其實也不全怪我,你的信息素太霸道了,”宋驚蟄貼著他的耳廓低聲呢喃,“完全就是行走的春.藥。”

“滾滾滾,好了,你占我便宜的事我不追究了,畢竟是雙方責任,那你說你為什麽看著肖晗把我帶走?”

宋驚蟄雙手環胸,輕輕撥弄著手指:“讓肖晗帶走你,的確是我故意的。我在你的系統裏植入了病毒,肖晗一旦拿走你的系統,病毒就會植入他所持有的塔納托斯號。等塔納托斯號再次啟動的時候,就會爆.炸銷毀。”

池夏:“……”

心已涼,原來我只是一個工具。

“可是……世界不是重啟了嗎?他的塔納托斯號應該是新做的吧,你上一世植入病毒現在怎麽可能起作用?”
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新做的,他是怎麽把無數個系統留下來的?”

池夏拍了下手:“對哦,他怎麽留下來的?”

宋驚蟄揉了揉他的腦袋,耐心解釋:“這個世界有一條潛在的規則,只要是活著的生命體,都將獲得紀谷雨的保護。紀谷雨一旦死亡,世界重啟,整個世界的活著生命體都將和世界永存,所以這個世界又被稱作覆活園。”

池夏皺眉:“可系統又不是生命體。”

“這個世界對生命體的定義是靈魂加上軀殼,系統雖然沒有生命,可掌管系統的管理者——系統君他們就是靈魂。”

“塔納托斯是軀殼,無數個系統管理者是靈魂,兩個湊在一起,就形成了完整的生命體。”

池夏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到腳底。

所以塔納托斯其實是個人。

宋驚蟄在他的系統裏植入了病毒,病毒又侵入了塔納托斯號,他是在利用他殺人。

肖晗那句“你把池夏的身體還給我”他理解了。

肖晗要把這具軀體留給那個任務者,然而現在這具軀體被他占了,他將受紀谷雨庇佑與世界永存。

這具軀殼以後不會出現任務者,也就意味著不再會有肖晗想要的系統出現,身體被占,任務者無法進入,唯一寄希望的系統也沒了,所以肖晗才會憤怒。

他以為自己僥幸重生了一次,可實際上他是被永遠地困在了這具殼子。

這裏是覆活園,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,殺死紀谷雨就能和這具殼子綁定,獲得永生。

所以……

紀谷雨不是肖晗殺的,是宋驚蟄殺的。

池夏莫名膽顫,宋驚蟄覺得一切在他眼裏都是工具,他也能隨隨便便殺人嗎?

反派果然還是反派嗎?

池夏努力壓住自己的恐懼問他:“宋驚蟄,你回來是為了回收那些系統嗎?”

“當然不是,那是他們自己的命,他們技不如人輸給了肖晗就該承受這樣的後果,我毀掉塔納托斯號只是為了你。”

“我是為了你才做的這些,我說過我喜歡你,”宋驚蟄笑著揉了揉他的碎發,一字一句宛若惡魔低語,“對你,我可是有問必答,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?”

池夏呼吸一窒。

宋驚蟄不止一次說喜歡他了,他越是說喜歡,池夏越覺得恐怖。

比如宋驚蟄為什麽知道他轉生在了誰身上,為什麽知道他什麽時候進入了這個世界?

宋驚蟄明明知道這裏是覆活園,明明知道在他死前殺死紀谷雨他的靈魂將永遠困在這個世界,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。

池夏有一種強烈的預感,宋驚蟄一定是他原世界認識的人。

“我之前認識你嗎?不是這個書裏的世界,是之前的世界,我原來的那個世界。”

宋驚蟄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,思忖了片刻還是回答了:“認識。”

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池夏拽緊了手心,心裏越發忐忑。

宋驚蟄睨了他一眼,心虛地回答:“沈忻。”

池夏靈魂震撼。

果然。

沈忻,宋驚蟄的扮演者。

他那麽清楚宋驚蟄的人物小傳有小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沈忻。

沈忻是他同公司的一個新人小演員,勤勉好學,經常為劇本的事情找他請教。

每次請教完都會和他一起討論宋驚蟄人物性格的形成原因,企圖讓他對這個人物產生共鳴。

“老師,你覺得宋驚蟄這個人物如此扭曲的原因是什麽?”

“老師,你認同宋驚蟄的做法嗎?”

“他其實做的也不算過分,你說對嗎?”

“老師你好厲害,人物剖析精準,我要是像你一樣就好了。”

也經常對他大加讚美,甚至於慢慢地從請教進入了私人生活。

“老師今天這件衣服好稱你,顯得皮膚又嫩又白。”

“小池老師,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支表好適合你,你幫我好多,希望老師不要嫌棄。”

仔細想想那個時候開始宋驚蟄就對他很殷勤了,可他眾星捧月慣了,對別人獻殷勤習以為常,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。

新人他看得順眼,能帶就帶,蹭他點熱度也沒什麽。

然而宋驚蟄卻不只是想蹭他熱度,他是想要整個人。

宋驚蟄一直在跟蹤他,監視他,無孔不入,悄無聲息的打入他的生活。

甚至於,他的靈魂去了哪兒,他都一清二楚。

原來兜兜轉轉,從一開始他就在他的局裏。

恐懼如同滔天的洪水將池夏淹沒,宋驚蟄搭在他頭上的手像是獵豹的利爪牢牢地抓住獵物不放。

他擡頭望進宋驚蟄純黑的眸子,猶如看到了鬼魅,被嚇得脊背發涼。

或許宋驚蟄最初是真的想要救他,讓他離開這個世界的。

可從他殺死紀谷雨的那一刻開始,他的目的就完全變了。現在他的確是緊張紀谷雨,他猜的也沒錯,可行為動機並不是喜歡紀谷雨。

而是紀谷雨的黑化值快要達到臨界點了,紀谷雨即將崩潰,整個世界都會自毀,受他所保護的所有生命體都將走向死亡。

宋驚蟄是怕自己的囚禁計劃落空。

他的喜歡讓他覺得窒息而恐怖。

池夏不斷後退,一腳踢翻了花灑,花灑彈到了地面,水柱亂射,把兩個人澆得透心涼。

池夏瞥了瞥一旁的肖晗,突然覺得肖晗都比宋驚蟄來的要坦蕩磊落,宋驚蟄的溫柔寵溺就像吃人的溫床,稍不註意就會萬劫不覆。

池夏縮在墻角冷得發抖,宋驚蟄微微皺眉,扯了一張幹的浴巾走向他。

他攤開浴巾想給他裹上,池夏躲開了。

“你怎麽了?你渾身濕透了,會著涼。”宋驚蟄一臉疑惑,為他突然的動作感到莫名其妙。

“你又在想什麽?”宋驚蟄步步靠近,他想伸手去把花灑的開關關上,剛往池夏靠近一點,池夏又躲開了,後背還緊緊地貼著墻壁,不給宋驚蟄任何觸碰的機會。

宋驚蟄心頭染上一絲怒火,聲調不自覺拔高:“你到底怎麽了,我不就是植入了病毒嗎?你難道想看著肖晗繼續殺人嗎?”

“我承認利用你不對,可你當時暈倒了,我一回來,你就在跳樓,我慌了神。好不容易拉你上來,肖晗又來了。當時情況緊急,肖晗時時刻刻盯著,那個實驗室又滿是監控,我沒辦法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解釋清楚。”

宋驚蟄一把將他拉進了懷裏,摸著他的背安撫著他:“對不起,讓你受到驚嚇了。”

溫暖的大掌附在他的腰側,宋驚蟄抱著他幾乎要將他揉進骨子裏。

池夏心裏又亂又害怕,眼淚瞬間上來了,啞著嗓子囁嚅:“我想回家。”

“這裏不就是你的家嗎?”宋驚蟄抱著他出了浴室。

池夏想掙紮,然而掙紮不開:“這裏不是我家。”

宋驚蟄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,一顆顆解開他的衣扣想把他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。

池夏壓住他的手,淚眼婆娑地看著他:“我想我媽,我要我年哥。”

宋驚蟄被年哥那兩個字刺激到,手頓了一下靜靜地看著他那張艷麗的小臉。

他無疑是漂亮的,平常像是濃稠明艷的大麗花,驕傲活潑迎風招展,現在這幅濕透的樣子像是出水芙蓉,從頭到腳都透著嬌嫩和脆弱。

水珠順著發梢垂在腺體上,修長的脖子半掩在濕透的衣服裏,帶著隱秘的誘惑。

宋驚蟄感覺心裏欲.念翻湧,體內像是有一只巨獸要掙脫而出,想撲過去,把他壓在身下,堵上他的嘴,狠狠地咬上他的腺體讓他成為自己的人。

可他又對他那麽抗拒。

宋驚蟄的眼眶發紅,眼球裏布滿了血絲:“你就那麽愛你的年哥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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